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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夜間闖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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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完淩雲的敘述之後,兩位太醫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臉懵逼,其實這很正常,換誰誰都會懵逼。主要是懵逼完了以後該怎麽辦。

兩人交換了一下意見之後,還是決定幫助淩雲隱瞞。其實這本身就擔負著天大的幹系了。要知道,他們雖然是由太醫院派出來的,卻是太醫院的主官根據皇帝的意思選派的官員,刻意隱瞞其實就是隱瞞皇帝,是擔著幹系的。

這些其實淩雲也很清楚,對於兩位太醫的夠意思,淩雲相當的感動。

沈紙鶴問了一個相當接地氣也很實際的問題:“淩大人,我們可以給你瞞著一時,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,你總不能永遠躺在床上不下來了,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呢?”。

其實這個問題,淩雲還真的就沒有認真的想過,他這幾天躺在床上,其實就一個想法,能躲一天算一天,實在等到躲不過去的時候那再說躲不過去的事。著實的就只能這樣了。

不過現在他也思考了這個問題,的確一直這麽躺著不是個事。

他說道:“慚愧,在下的確是沒有想過。但沈太醫說的有理,這樣躺著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。我想,現在剛剛度過新年。西北戰亂初起,但有孫傳庭將軍坐鎮陜西,應該還能夠壓得住陣腳。可是皇太極是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的,他一定會趁亂入侵,到時候我就能夠披掛上陣了,這件事也自然就擱置了。”

這倒是不錯,但是也隱藏著兩個不穩定的因素,那就是皇太極什麽時候會入侵山海關,另外一個就是。就算是皇太極來入侵,仗打完了以後,你不還是要履行結婚的義務嗎。

這完全是治標不治本,躲得過和尚你也躲不了廟。兩位太醫也是很八卦的給一起分析,三人談的很投緣。淩雲吩咐一聲,讓武傑來一趟。

武傑來了之後,淩雲告訴他,準備一些飯菜,另外再整兩壺好酒。聊天的時候沒有酒,總覺得說不到位,這兩位新來的太醫很投脾氣,可以深交。不過,在準備酒的時候,要註意點,不要讓人看到。

不多時候,飯菜和酒都陸續上來了。武傑也陪著兩位太醫邊喝邊說,顯然兩位都有點不勝酒力,兩壺酒沒喝完,就都睡著了。

淩雲聳聳肩,很無奈的說:“怎麽這個酒量還不如我呢。哎,武大哥,看來這個病是裝不下去了。”

武傑看了他一眼,也很無奈:“我知道,不然的話,怎麽會忽然就喝上了呢。不過下一步該怎麽辦呢。”

其實剛才兩位太醫說的也對,這種事,自然躲了和尚也躲不了廟,只要還在山海關,就不得不遵旨行事。那就離開山海關吧暫時。

張獻忠和高迎祥在西北鬧的厲害,那就自動請纓到西北去平亂。皇上既然能夠拍太醫來給看病,那就說明皇上對自己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和在意。也證明前段時間的事情,自己是判斷正確的。皇上只不過是要借此來平息各位藩王的鬧事。

現在只要是請纓,肯定會獲準,先過去再說。這一次鬧騰的兇,西北之亂,恐怕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。這件事慢慢的也就涼了。

淩雲說:“經略大人哪裏都好,偏偏就是在這個事情上犯了糊塗,導致現在都不好收場了。”

武傑想了想說:“現在還不是抱怨的時候,這樣,你繼續裝幾天病,然後擬寫一道折子,就說身體正在恢覆之中,要請纓前敵,戴罪立功。這樣我們暫時先脫離了山海關也好。這事先涼一涼應該就比較好辦。”

想了一下忽然問了一個問題:“公主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吧?”。

淩雲忽然之間打了個寒顫,真是怕什麽來什麽,這個時候你提她幹啥,不過日子了。這肯定是不知道啊,那要是知道有這樣一出戲還不翻了天。

想想都可怕,這幸虧曬曬發生在崇禎九年,要是發生在二十一世紀,自己的女朋友忽然得知男朋友要和別人結婚,做媒的還是女朋友的叔叔,這種無厘頭的事情很容易釀成慘劇的。

怕什麽,其實就來什麽。雖然朱慈心的消息有些滯後,但是她還是很快的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。

太醫院選派曹巍和沈紙鶴兩位太醫趕赴山海關去給淩雲看病的時候,朱慈心就已經知道了消息。對於山海關方向,她一向是十分關心的,尤其是這一次淩雲被貶官回到山海關,就更是如此了。

朱慈心得知太醫院向山海關派出了兩名太醫,連忙找到了太醫院的院使餘天俠,問他為什麽忽然選派吏目去到山海關。餘太醫也不敢隱瞞,只好實話實說:“聽聞武英伯淩雲淩大人病得很重,皇上責成內閣大臣來吩咐太醫院,選派兩名太醫前往山海關診治。”

剛開始的時候,朱慈心還在認真的聽著,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。問道:“餘太醫,你說是誰病得很重?。”

“武英伯淩雲。”

下面朱慈心都沒來得及和餘太醫打個招呼,轉身就走。回到府內,命人準備一匹快馬連夜趕路,半夜的時候,來到山海關關外。城頭之上值哨的正是那位歐陽游擊。

燈籠火把照耀之下,歐陽游擊看的很清楚,這人倒也認識,不是別人,正是曾經在這裏做過軍醫的朱桂老弟。

歐陽晨對著下面喊道:“朱老弟,你來的時間不湊巧,此時已經關城門了。經略大人早已經休息了。如果沒有大人的手令,此時是不能開城的,你看是不是找了地方先歇息一晚,天亮再進城。”

此時朱慈心急火攻心,早就已經忘記了風度了,大聲喊道:“少扯淡,你要是做不了主,就讓劉鴻起來,我和他說。看他放不放我進去。”

歐陽晨笑了:“你口氣倒是不小,難道隨便是一個什麽小小的百姓,就能讓從一品的少保大人在半夜裏起來見你嗎。好了,之前我也受過你的醫治,不和你計較,你速速離去吧。”

朱慈心真的是急了,隨手在包袱裏拿出了一方隨身的小印,扔上了城頭,大聲說道:“你們這些無知的夯貨,仔細的看清楚了,這到底是什麽東西,別說劉鴻是一個小小少保,就是親王郡王又當如何!”。

城頭之上的歐陽晨下意識的接住了這方小印,火把之下仔細一看,竟然是玉質的,除了皇帝一脈,親王也只能用金印,郡王用銀印。先是吃了一驚,仔細再看。這一驚吃的更大。

原來這個之前稱兄道弟的軍醫,竟然是女扮男裝,竟然是公主殿下。

城外的朱慈心早就已經不耐煩了:“歐陽將軍,你可看清楚了嗎。快快開城,不然的話,就算連你家經略大人也是吃罪不起的。你可知道李廣殺霸陵尉的故事嗎。我不是李廣,也不想讓你當霸陵尉。”

這個故事源自史記李將軍列傳,說的是飛將軍李廣有一次打獵歸來晚了,路過霸陵,霸陵尉不讓他進城,李廣就在城外憋屈了一夜。而在不久之後,匈奴亂起,漢武帝啟用了李廣,李廣就讓霸陵尉到自己的軍中效力,但是到了軍中之後,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不聽招呼的霸陵尉給殺死了。

朱慈心的意思很明確,如果歐陽晨不聽招呼,那就是下一個霸陵尉。歐陽晨自然是不敢得罪這位公主的。馬上下令開城門迎接。並且行跪拜之禮:“末將不知道是公主殿下駕到,言語沖撞,還請公主殿下贖罪。”

說著就把玉印雙手遞還,朱慈心接過來說:“歐陽將軍,你起來吧。我剛才是情急之下,也有些口不擇言了。你是守關的將佐,仔細盤問也是應該的,不知者不為過。”

既然公主都這麽說了,歐陽晨才算是松了一口氣,連忙說道:“多謝公主不罪之恩,我立刻去通知經略大人。”

朱慈心擺擺手說:“不必了,劉大人每天操心勞神,還是讓他睡個好覺吧,我也著實不想打擾他。你告訴我,淩雲現在的近況如何。”

雖然對於這位大半夜來到這裏的公主不準備見這裏的最高長官,卻先問淩雲安危有些詫異,但還是恭敬回答說:“朝廷已派兩名太醫前來,淩大人身體有些虛弱,但無大礙。公主不如先安置下,明日再去探望。”

既然兼程而來,哪裏還能夠等得到明日。朱慈心說:“不必了,我直接過去就好了。歐陽將軍,你繼續值哨吧,你剛才是對的,沒有經略的手令,夜間不允許任何人進城。我和淩雲是朋友,探望心切壞了規矩,是我的錯。好了,你忙你的吧,不必管我了。”

說罷也不再理會目瞪口呆的歐陽晨,徑直走了。

歐陽晨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,這是啥樣的朋友能夠值得這樣的晝夜兼程的不帶休息的。

這裏面肯定有啥事,不過他倒不是個八卦的人,不甚關心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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